“西门押司说得在理,我等在江州劫法场搭救宋公明哥哥时,也是一鼓作气绝不拖泥带水,这才堪堪得手。二位哥哥若此时血洗流觞院,明日东平府必全城戒严,衙役捕快倾巢而出!整个城里都会被翻个底朝天!史进兄弟本就已被重兵看守的囚徒,官府为平息民怨,必会火速行刑!我们到时恐怕连靠近牢房的机会都没有!更不要说施救了?那是生生断了史进兄弟的生路!”

    鲁智深被西门庆死死抱住腰身,听西门庆和张顺这样说,如同一盆雪水自头顶浇下,那焚天怒火瞬间窒了一窒!嘶吼道:“难道!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史家兄弟……被那些狗官囚禁砍头?看着他变成高衙内口中的‘九节虫’?不!洒家宁死也不忍见,大不了同生共死就是!”

    说到“砍头”二字,他虎目之中竟隐隐浮现出一片血丝迷蒙的水光。

    西门庆死死抱住他不放,迎着鲁智深那濒临崩溃的目光,喝道:“大哥放心!断无此忧!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斩钉截铁,如同快刀斩开乱麻:“《宋刑统》历历在案!除非谋逆大罪或特别御批立决,秋决方为正典!史进兄弟此事尚未审结定谳,更非谋逆大罪!纵使高衙内那厮手眼通天,要将其坐实重罪,也需走完勘问、录问、检法、审定等层层官样文章!绝非一日可就!”

    张顺在一旁也点点头,道:“这话在理,梁山刘唐兄弟曾不慎在阳谷被抓,也是过了许久上峰才回文来,如今刚过立秋,距离秋后问斩之期尚有整整一月有余!至少也有二十几天!这便是留给我们、留给史进兄弟的时间!”

    鲁智深似乎听进去一些,西门庆又趁热打铁道:“大哥,眼下情势如火,但绝不能急躁!越是这等千钧一发之际,越需沉住心气!必须思虑周全,谋定而后动!定要找出一个万无一失、既能救人又能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。否则,一步踏错,便是万劫不复!救人不成,反把我们都折进去!那才是真正的山穷水尽!”

    西门庆紧紧盯着鲁智深的眼睛,一字一句,将“万全之策”“沉住气”“二十几天”这几个词如同钉子般凿进他的耳中。

    鲁智深胸膛剧烈起伏着,如同风雷激荡的云团。他也是做过提辖官、见过官场规则的人,西门庆这番引经据典、条分缕析的利害剖析,句句如重锤敲在他心上。

    他心里如明镜般雪亮,知道西门庆所言句句实情,是眼下唯一理智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泛着血丝的眼珠,如同烧红的烙铁,死死盯了西门庆片刻,又缓缓垂下,看了一眼西门庆那双因为全力环抱而紧紧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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