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。

    武松沉默着。

    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二娘…我…不诓你。”他看着孙二娘瞬间凝固的表情,继续说道,“你的心思……我明白。你想让二龙山的兄弟们下山……为你和张青大哥报仇。”

    孙二娘眼中的光芒猛地一颤。

    武松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奈,却也异常清晰:“我如今是西门府的护院头领。吃着西门家的饭,拿着西门家的饷。这消息……我不能传。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!”孙二娘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,那声音不似人声,充满了极致的惊愕、愤怒和瞬间崩塌的绝望!她那双浑浊的眼睛,瞬间充血,如同两枚烧红的炭球!眼珠子可怕地凸出,死死地、怨毒地瞪着武松,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!

    “武松!你……你……你忘了十字坡的酒?!忘了当家的怎么待你的?!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!西门庆的走狗!”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,声音尖利刺耳,震得牢房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她猛地挣扎着想扑起来,沉重的镣铐哗啦作响,刮擦着早已溃烂的皮肉,带出新的血痕,“滚!你给我滚!老娘瞎了眼!还当你是条好汉!滚出去!别脏了老娘的地界!滚——!!!”

    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,用头撞着身后的墙壁,镣铐在石壁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,污血顺着额头流下,混合着泪水,状若疯魔。

    武松腮帮子上的肌肉剧烈地跳动了几下,猛地一撩衣襟下摆,对着孙二娘的方向,“咚”地一声,双膝重重砸在污秽冰冷的地面上,磕了一个响头。

    随即,他霍然起身,再无半分迟疑,一把拉开那扇沉重的牢门,高大的身影决绝地融入甬道的光明之中,再没有回头看一眼。

    武松魁伟的身影刚消失在甬道尽头,那牢门“哐当”一声尚未落定,方才引路的那个年轻衙役便像条闻着腥味的鬣狗,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。

    他反手掩上门,一双贼眼滴溜溜先在那摊开的油纸包上扫了个来回——肥得流油的烧鸡、喷香的糕饼、那壶老酒更是勾得他喉结上下滚动。他搓着手,对着蜷缩在污秽草堆里的孙二娘喊道:

    “喂!孙二娘!醒醒神儿!武丁头赏你的‘断头饭’,香着呢!你他娘的到底吃不吃?要是不吃,趁早言语一声!爷们儿替你‘消受’了,省得糟蹋好东西!这年头,粮食银子可金贵!”

    死寂的牢房里,只有油灯芯子偶尔“噼啪”爆出一点火星。半晌,孙二娘喉咙里发出几声“嗬…嗬…”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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