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和三年,江南的雨带着三分缠绵,打湿了临安城的青石板。林夏蹲在 “墨香斋” 的门槛边,指尖捻着半块断裂的狼毫,眼神却黏在斜对面武馆前那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上。

    武馆的主人姓凌,名啸风,据说曾是禁军教头,因得罪权贵才避居江南。此刻他正握着剑柄,剑尖斜指地面,雨水顺着剑脊滑落,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的水花。“出剑要如笔走龙蛇,收势需似墨落留白。” 凌啸风的声音裹着雨丝飘过来,林夏听得一怔 —— 这话竟与先生教他写楷书时说的 “起笔藏锋如蓄势,收笔回锋似敛气” 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林夏今年十二岁,是 “墨香斋” 掌柜的养子。掌柜苏文清是个落魄秀才,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林夏考取功名,可林夏对四书五经兴趣寥寥,反倒对笔墨纸砚有着天生的亲近,更对武馆里的刀剑魂牵梦萦。

    “又在偷看?” 苏文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手里还拿着一卷刚写好的《兰亭序》摹本。林夏慌忙站起,把断毫藏在身后,却被苏文清抓了个正着。“笔墨是用来修身养性的,刀剑是杀伐之物,你一个读书人,总盯着那些做什么?”

    林夏咬着唇,小声反驳:“先生说,字如其人,剑亦如人。林教头说剑法如书法,说不定…… 说不定笔墨和刀剑,本就是一回事呢?”

    苏文清愣住了,随即叹了口气,把摹本递给林夏:“你这孩子,心思总在偏处。罢了,今日先生有事,你先把这《兰亭序》摹十遍,若写得好,我便允你去武馆外多站半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林夏眼睛一亮,接过摹本就冲进了书房。案上的砚台刚磨好墨,泛着温润的光泽。他左手握住毛笔 —— 这是他从小的习惯,别人都说左手写字不成体统,可他左手握笔时,手腕更稳,笔锋也更灵动。蘸墨、起笔,“永” 字的第一笔横画缓缓铺开,墨色在宣纸上晕染,竟隐隐有几分剑刃划破空气的利落。

    窗外的雨还在下,武馆那边不时传来剑风呼啸。林夏写着写着,忽然觉得左手的笔和想象中右手握剑的姿势渐渐重合,横如劈剑,竖似直刺,撇若撩剑,捺像斩击。等他回过神时,十遍《兰亭序》已写完,最后一个 “之” 字的捺脚,竟带着几分剑势的凌厉。

    苏文清进来检查时,看着案上的字,眼中露出惊讶。“这‘之’字的捺脚,颇有筋骨,倒像是……” 他话未说完,就见凌啸风推门而入,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剑。

    “苏掌柜,叨扰了。” 凌啸风拱了拱手,目光落在林夏的字上,又看向林夏的左手,“方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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