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三刻,太极殿内青铜仙鹤灯台吐着昏黄的光,将百官的影子拉得悠长,在冰冷的金砖上扭曲晃动。

    沈清弦(女装男装)端坐于龙椅之上,指尖深深嵌入掌心,依靠那细微的痛楚来对抗衮服之下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感。

    二十七天了,沈清弦依旧会在每一次呼吸时,嗅到这大殿里沉水香与权力交织的冰冷气息。

    “陛下,卯时已至,百官候朝。”内侍监李德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恭顺,在空旷的殿宇中泛起回音。

    沈清弦微微颔首,目光掠过丹墀下那片紫袍朱衣的阵列,最终定格在右首第一人身上。

    萧云墨身着玄色亲王常服,垂眸而立,仿佛一尊沉静的玉雕,与周遭隐隐的骚动隔绝开来。

    沈清弦知道,这满殿文武,至少有半数在等待这位年轻摄政王的眼色。

    “宣。”沈清弦开口,努力让这具身体原本清越的嗓音,染上符合身份的沉稳。

    殿门洞开,百官鱼贯而入。

    沈清弦默默辨认着:太傅赵文渊须发皆白,步履沉稳;户部尚书张明远眼神精明,嘴角习惯性下抿;兵部侍郎陈武脊背挺直,带着军旅的硬朗。

    “众卿平身。”沈清弦抬手,宽大的袖口划过空气,“今日可有要事奏报?”

    冗长的禀报开始了。漕运阻滞,边关缺饷,江南水患……桩桩件件,勾勒出一个庞大帝国光鲜表皮下的千疮百孔。

    沈清弦凝神听着,试图从这些程式化的奏报中,剥离出真实的信息。

    “陛下,”张明远出列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重,“今岁江南水患,需紧急拨银八十万两赈灾。然国库空虚,臣恳请暂缓发放部分京营军饷,以解燃眉之急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陈武已踏前一步,声如洪钟:“陛下不可!北狄虎视眈眈,此时裁军,无异于自毁长城!”

    “陈侍郎此言差矣,”张明远转向他,语气不急不缓,“如今四海升平,养兵过多徒耗钱粮。将士们暂缓支饷,想必也能体谅朝廷难处。”

    “四海升平?张尚书莫非忘了去岁北狄是如何叩关的?”

    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,文官武将各执一词,争执不下。

    太傅赵文渊眉头紧锁,沉默不语。萧云墨依旧垂眸,仿佛置身事外。

    沈清弦静静看着这场争论,知道这是沈清弦必须把握的机会。沈清弦缓缓站起身,步下玉阶。这个举动让百官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沈清弦身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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