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后总结道,语气恢复沉稳:“殿下,治国如对弈,不可只看一子一地之得失。须有全局之谋,长远之略。此‘西州太子工程’,便是您布局的第一步活棋。它应对了魏王的文化攻势,契合了陛下的边疆战略,更暗中壮大了您自身的实力。一石三鸟,方为上位之道。”
李承乾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兴奋光芒。
李逸尘为他描绘的“西州太子工程”蓝图,像一把钥匙,骤然打开了他心中那扇通往权力核心的沉重之门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,通过这看似不起眼的徙囚之议,自己能如何一步步将财权、兵权、人事权的触角悄然延伸出去,在为国谋事的幌子下,扎实地构筑起属于自己的力量根基。
“妙!妙极!”他忍不住再次击节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,“逸尘,此策若成,孤何须再惧青雀那点虚名!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根基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从那激动人心的远景中暂时抽离,目光灼灼地看向李逸尘。
“明日大朝,孤便依你之计,先抛出那几条稳妥之策,试探父皇与朝臣反应!”
李逸尘面色却并无丝毫放松,反而更加沉凝。
“殿下,明日大朝,西州之议固然重要,但臣所虑,却另有一事,或更为凶险急切。”
李承乾一怔,脸上的兴奋稍敛:“何事?”
“殿下可还记得,日前在两仪殿,您与陛下那场问对?”
李逸尘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。
李承乾脸色微变,那日父皇震怒的面容和几乎凝滞的空气瞬间重回脑海,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。
“自然记得……父皇雷霆之怒,孤至今心有余悸。幸得你之策,孤方能全身而退。此事……莫非还未过去?”
“过去?”李逸尘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近乎冷酷的弧度。
“殿下,天家之事,尤其是涉及玄武门、涉及陛下权威根本之事,从来不会轻易过去。那日殿下的言语,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,表面的涟漪或许暂时平息,但水底的暗流,只会更加汹涌。”
他目光锐利如刀,直视李承乾:“臣近日思之,明日大朝,群臣汇聚,正是有人旧事重提、借题发挥的绝佳时机。”
李承乾眉头紧锁:“他们会如何做?”
“他们会如何做?”李逸尘重复了一遍,语气冰冷,“他们会将殿下那日的‘请教’,扭曲成‘悖逆’、‘失德’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