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到这份上了,麋威当然听得出对方潜台词。

    却是放下橘皮,正身肃容道:

    “管子言因利而合,固然不假。”

    “但君子之交,除了利,还有志向与道义。”

    “好比说汉中王与关张二将,与军师将军,与我家大人!”

    “又好比说孙车骑与周公瑾、与鲁子敬,与令尊!”

    “昔年诸位尊长于危难之际,奋不顾身,千里奔走,只为结盟抗曹,匡扶天下。这难道不正是道义与利益并存?”

    听得此言,诸葛恪终于彻底失声,继而面露忿忿之色。

    麋威搬出父辈作为例子,对他确实有点耍赖。

    除了特意强调的“孙车骑”有待商榷,其他根本无法反驳。

    否则孙氏三代经营江东,到底算什么?

    因利而合又因利而散的一群苟且之徒么?

    这种话他诸葛恪不敢说也不能说的啊!

    这才是他忿忿不平的原因。

    他居然被这个不会写辞赋的人给辩倒了!

    “恪!你已失态,退下吧!”

    听到父亲之言,诸葛恪竟莫名有种得救的感觉。

    匆匆抓起墨迹未干《磨赋》,掩面而去。

    而另一边,机灵的费祎早已悄悄将《麦赋》塞进了衣袖里。

    装作自己压根没写任何文字一样。

    一场闹剧,以诸葛恪颜面尽失,诸葛瑾强行定调落空而告终。

    老成如诸葛瑾,此时也不免微微叹气。

    指着麋威对马良道:

    “我现在知道麋子方为何拒绝我主招揽。”

    “早知今日,当初就该向麋子仲推荐江东的神医!”

    马良闻言一怔,继而失笑:

    “尊兄此话太直白,良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!”

    然后也转看麋威。

    心中却莫名想到已经出仕的幼弟,马谡马幼常。

    倒不是说两人相似。

    而是说汉中王私下曾言马谡为人言过其实,提醒自己作为兄长要多加管束。

    而眼前的麋威,跟幼常似是截然相反的性情?

    “季常在想什么呢?”

    听到诸葛瑾发问,马良也指着麋威,回头道:

    “不瞒尊兄。此子曾自言梦中得大汉先帝传授开万世大平之法,以匡扶汉室天下。”

    “彼时费公举(费诗)只道他在逗趣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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