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过白问一句,怎就认定你是奸细?也罢,不是就不是,想来是那人为求活命,胡乱攀咬,不必当真。”

    崔芜不担心自己,唯一忧虑的是黑衣来客行动不慎,被孙府部曲擒下。此时听孙彦言语,她便断定,那人已经平安逃脱。

    不然以孙大少爷的尿性,哪有闲心跑来兴师问罪?

    十八般大刑挨个轮遍拷问口供还来不及呢。

    崔芜放下心来,翻身还要再睡,孙彦却走上前,自顾自地宽衣解带。

    崔芜睡意瞬间尽去:“你做什么!”

    孙彦掀开被褥,驾轻就熟地揽住她腰身。崔芜身体紧绷,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强忍住将他踹下床的冲动。

    孙彦却会错了意,只以为她浑身僵硬是被接连闹了两日的“贼寇”吓的,柔声安抚道:“莫怕,这节度使府不说是龙潭虎穴,也是守卫重重,任他何方宵小,来了都得留下命来!”

    崔芜心说“我跟宵小是一伙的,怕个鬼”,脸上却不露痕迹,只道:“我要睡了。”

    孙彦涎着脸笑道:“我奔波了一宿,且借你这儿睡个回笼觉。”

    崔芜心中不耐,却知道拒绝也没用,只得翻个身,眼不见为净。孙彦往前凑了凑,胸膛贴住她背心,一只手环过腰间,抚着崔芜柔软的小腹。

    “都快做母亲的人了,还使小性,也不怕人笑话。”他劝道,“安心养好身子,等孩子平安降生,我请父亲亲自赐名——这般脸面,哪是寻常妾室能有的?”

    崔芜听得胸口郁结,险些又犯了干呕。但她已然拿定主意,眼下要做的就是尽量温驯,削弱孙彦防心,因此一言不发,只管闭上眼,权当自己是一具会喘气的尸体。

    孙彦难得见她这般乖巧,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,心中不胜喜悦,越发轻怜蜜爱,温言哄劝。

    “待我迎娶了吴氏娘子,便将她留下侍奉双亲,带你往升州赴任刺史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去过升州吧?那里原是镇海军治所,论及繁华,可不比润州差。”

    “到时,府里没有夫人压着,一应用度都由你说了算。待你生下孩儿,想去哪逛也都由着你。”

    崔芜闭眼听着,胸口烦躁非但没有平息,反而愈演愈烈。她像头被捆住手脚的兽,无法挣脱也不能反抗,只能将床单死死攥在手里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半个月后,三月十八,黄道吉日,宜嫁娶。

    早在三日前,节度使府就挂上彩绸红幔,门口人来人往,紫檀木凿成的门槛被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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