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起身,趿拉着布鞋蹭到桌边。

    本子上,炭笔线条粗粗细细,却活灵活现。

    李月兰一页一页的翻看,全是这段时间他们一家经历过的画面。

    路边饿倒的老妇,肋骨根根可数,谢广金举着棍子,横眉怒目,谢老太叉腰骂街,眼神凶狠,还有一页是逃荒的人像被抽了骨,横七竖八躺成一条灰色的河。

    再翻,是汝阳府城门口,长队蜿蜒的排队。

    书店里,他们一家五口给谢文买书的画面。

    最后一页,只画了一扇竹帘,竹帘里隐隐约约一道青色背影,负手而立。

    “这是谁?”李月兰指着那背影,疑惑不解。

    谢秋芝笔尖一顿:“就是松墨斋雅室里的东家,给咱们打五折的人。

    李月兰眯眼看了一会儿,忽地笑出声:“这身段,这气势,倒像沈大人的背影。”

    谢秋芝没说话,沈大人给他们打折这件事还是不要说了,毕竟总感觉他还是没放弃拐走他大哥做他的手下。

    李月兰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,“画就画吧,平时记得藏好了,别让外人瞧见。”

    谢秋芝乖巧的回答:“嗯,今晚画完了,咱们睡觉去。”

    说完把本子合上,铅笔塞进笔袋,灯芯“噗”地被她吹灭。

    天刚蒙亮,汝阳府衙门口的石狮子还沾着夜露。

    五个壮汉警惕的守了一夜,粮袋纹丝未动,他们这才佩服起谢锋,这一夜正如谢锋所言:谁敢动衙门门口的粮食?

    谢里正嗓子沙哑却精神:“装车!咱们回营地和村里人汇合,粮食绑紧喽!”

    壮汉们齐声应喝,很快推着板车往城门方向去。

    客栈后院,谢广福去退房回来了,谢锋也整理好板车上的东西,顺手拍了拍自家板车的辕木:“出城!”

    到了城门口,谢秋芝抬头,看见晨曦里城门楼上的有一道月白的身影——沈砚负手立在垛口,晨风掀动他的袍角,像一只静候的鹰。

    谢锋走在最前,单手扶辕,奔着谢家村的营地而去。

    看到妹妹抬头,他也顺着视线望去,是沈砚在目送他们。

    到了谢家营地,谢里正刚把粮袋码好,便被老弱妇孺围得水泄不通。

    “里正,你可算回来了!”

    “这些粮可是咱们的命啊!”

    女人们枯瘦的手摸过麻袋,像在摸一把温暖的火。

    谢铁匠喘着粗气挤进人群,脸上灰一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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