��西门庆的感知敏锐地捕捉到:锁中那条承载着希望、维系着囡囡续命之药的银色小河,水位已悄然下降了不少。

    锁灵那永远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随即在他脑海中响起:“还傻愣着干看?草药要长得又快又壮,就得用这银河水来浇灌!废柴,你瞧瞧,这条河水可是小了不少!赶紧的!再多弄些金银来!否则……”后面的话她没说,但那冰冷的尾音比任何威胁都更刺骨。

    西门庆的心里如同沉入一块寒冰,彻底明白了。

    他如今走的,是一条注定染血却无法回头的路:杀贪官污吏,取他们的不义之财,将这些脏银投入龙鳞锁化为滋养的银河之水,用这水灌溉锁中那株维系女儿生命的奇异草药,草药成熟,方能延续囡囡生机……

    一环扣一环,因果相缠。

    阳谷县,那片滋养着他杀伐起事的土壤,是该回去了!

    来时是两匹健马踏尘疾驰,风尘仆仆,此番归去,却是乘了一叶轻舟,沿河而下。

    马奎押司念两人“协助办案”劳苦功高,或是另有深意,特意安排了一艘平底官船送他们渡河。

    船只平稳,载着两人和他们的坐骑,波光粼粼的对岸,便是阳谷县。

    金堤河被暖融融的春日阳光唤醒,水波温柔荡漾,映着两岸生机勃发的花影柳色,连河水都似乎流淌着暖意。

    两人泛舟河上,船头犁开一池青碧。

    河堤蜿蜒起伏,道旁的野桃花开得肆无忌惮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将娇嫩的粉瓣密密匝匝泼洒下来。花瓣纷扬着落在春水之上,被慢悠悠行进的船头轻轻一撞,便娇弱地碎裂成无数胭脂色的涟漪,依依不舍地晕染开去,转瞬又被船尾的水流抚平。

    武松盘腿抱膝坐在船尾,他那铁塔般魁梧挺拔的身影倒映在晃动的水光里,被这漫天柔暖的春光浸泡着,竟也被揉出了几分温和宁静的轮廓。

    西门庆斜倚舷边,指尖搅动水流,惊起了几只停在水草上的翠鸟,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飞起,如同一簇簇疾飞的碧玉,掠过河面,把两岸雪白的梨花、粉霞般的杏花,还有无数不知名的野花娇黄嫩紫的颜色,一股脑儿都搅进了那粼粼闪动、流光溢彩的春水碎金之中。

    船行水动,锁灵咯咯的笑声传来:“废柴悠着点儿,这么多花儿呀朵儿的,可别得了个‘花心’症症哟!嘻嘻,到时候看你怎么回去见你家那个潘家小娘子……”

    轻舟转过一道杨柳低垂的河湾,眼前景象豁然开朗。只见整片河湾向阳的坡岸,都被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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