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婆最是贪心,临行前还包了三只烧鹅带走。
客房中,武植自去熬醒酒汤,吩咐潘金莲取来布巾,为西门庆擦拭脖颈头脸。
偌大的客房,烛火摇曳,只剩下潘金莲与西门庆两人。
西门庆仰面在榻上,酒气蒸得脖颈泛红。
潘金莲绞了热布帕子,指尖刚触到他滚烫的皮肤,便像被火燎了似的一颤。
西门庆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,声音沙哑得像揉了粗盐。
潘金莲咬着唇,帕子沿着他偾张的颈线游走,指节偶尔蹭到胡茬,扎得她心尖发麻。汗珠从他锁骨滑进衣领,她目光追着那滴汗,竟鬼使神差地探指一抹……
“哎呀!”她倏地缩手,帕子掉在西门庆胸膛上,湿痕立刻洇开一片。
她抬眼正撞上西门庆英俊的脸庞,顿时耳根烧得比灶火还烫,慌乱中抓起帕子掩住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杏眼,自言自语道:“叔叔莫怪……这酒气熏得人眼晕。”
西门庆上一世“酒精考验”,哪里那么容易醉倒,不过是临场装样子罢了。
此时见潘金莲如此娇羞,不禁暗自提醒自己一声,千万不能与她有染,否则岂不是……穿新鞋走老路?
想到这儿,他故意一个甩手翻身,面向墙壁躺去。不料,手指却扫到了潘金莲头顶的木簪。
木簪“咔”地坠下,青丝泻了满肩。
她赶紧低头去拧布帕子上的水,青丝垂落遮住酡红的脸。
锁灵在西门庆神识中,仿佛也受到这气氛感染,“啧啧”几声,又吹了一声弯弯的口哨。
西门庆懒得理锁灵,闭着眼睛假寐。
不知多久,武植端来热腾腾的醒酒汤,伺候西门庆喝了,眼看着他沉沉“睡”去,夫妇俩才一同离去。
后半夜,突然起风了,西门庆又哪里睡得着?王婆的威胁犹在耳边,银子和干股事小,但被这阴损歹毒的婆子捏住自己七寸,今后日子……?
窗外风声大作,鬼哭般嚎叫。
西门庆翻身坐起,打开后窗,身形一闪狸猫般溜了出去。
锁灵问道:“废柴,也不看看几点了,你黑灯瞎火去哪儿?”
西门庆道:“去除了心头大患。”
锁灵“哦”了一声,不再说话,居然怯生生道:“那……那你小心。”
翻出狮子楼后墙,西门庆只在背街小巷里七拐八拐,付低身子避开打更人,一路直奔紫石街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