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传来金属刮擦声,他偏头望去——阿彩正攀在旧居外墙上,黑色卫衣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她的喷漆罐在墙上拉出银亮的轨迹,画的是他的背影:手持解剖刀站在解剖台前,左侧是林秋棠伏案的剪影,中间的红线被利刀斩断。
"看那边!"苏晚萤突然指向窗外。
阿彩在画框四角刻下六个字,"此人为证,非为器",然后对着颜料瓶吹了口气,粉末状的铁粉簌簌落在画面上。
晨光穿透铁粉,在窗玻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撒了把碎钻。
沈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"咔嗒"一声。
那个循环播放的"遗言录毕"突然卡带,像老式磁带被扯断了。
他瘫在苏晚萤怀里,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。
这时,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太阳穴——是小舟。
少年的手指上沾着导电胶,设备的嗡鸣声从耳畔传来。
"他在做记忆诱导。"苏晚萤轻声解释,"他说你回忆父亲教你拼骨骼模型时,异常节律会延迟。"
沈默闭上眼。
记忆像被按了播放键:七岁的他蹲在实验室地上,父亲握着他的小手,把股骨和髋骨的关节面慢慢对齐。"骨头不会说谎,"父亲的声音带着清冽的福尔马林味,"它们会告诉你,这具身体经历过什么。"
设备的低频脉冲顺着太阳穴往脑干钻,他感觉有团黑雾在意识里翻滚。
当记忆里父亲的手覆上他手背时,黑雾突然裂开道缝。
他听见自己在说:"爸爸说......骨头不会说谎......我会自己查......"声音沙哑得像砂纸,但确确实实是他的。
苏晚萤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。
阿彩撞开密室门冲进来,发梢还沾着墙灰:"成了?"她蹲下来看他的眼睛,"瞳孔聚焦正常,没有重影。"
小舟的设备突然发出蜂鸣声。
他在平板上快速划动,手语打得飞快:"神经信号紊乱度下降73%。"
沈默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的混沌退去大半。
他缓缓起身,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,喉结处有道青紫色的指痕。
他抬起手,在空气中虚切一刀,像划开胸腔那样标准的解剖手势。
"我是沈默。"他对着镜子说,声音轻得像叹息,"我解剖尸体,不是承载亡魂。
你要我开口可以——但我说的,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