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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的“删”字——但本该是“月”的部分,被她画成了个歪脖子小人,断颈处还滴着漆点,“错的才活,对吧老周?”

    周工早摸出腰间的刻刀。

    他没说话,只在“删”字四角各凿了一道细缝——刻刀入石的声音像指甲刮黑板,四道缝歪歪扭扭,既不是横也不是竖,连比划都比划不出念法。

    “错字镇邪。”他终于开口,嗓音像砂纸擦过,“它认不全,就镇不住。”

    整排设备突然剧烈抖动。

    显示器的金属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**,屏幕里的画面开始扭曲:刚才还在检查设备的沈默,下一秒出现在白墙蓝顶的停尸房,小桌上摆着盖白布的尸体——那是他十三岁时,母亲因实验室事故去世的场景。

    而现实中的他,此刻正不自觉地弯腰,指尖虚虚抚过空气里不存在的桌沿。

    苏晚萤的情况更糟。

    她盯着屏幕里的自己——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缩在博物馆仓库角落,怀里抱着个缺了耳朵的陶俑,肩膀一抽一抽地哭。

    现实中的她,眼眶竟真的泛起热意,喉咙发紧,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。

    “别跟着动!”沈默咬着牙低吼。

    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痛感让他勉强保持清醒。

    屏幕里的“他”还在继续“回忆”:少年颤抖着拿起钢笔,在日记本上写:“妈妈说,死亡是身体的退场,但灵魂会变成数据永存……”而现实中的沈默这才惊觉,自己右手正握着那支父亲的钢笔,笔尖已经抵在掌心,即将落下。

    “它不是在记录我们。”他的声音发颤,却越说越冷,“是用现在的我们,补全过去的空缺——我们的动作、情绪、甚至记忆,都在给它当‘填充物’。”

    阿彩骂了句脏话,喷漆罐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周工的刻刀“当啷”落地,他捂着太阳穴蹲下,额头抵着地面:“我闺女……我闺女小时候也这样哭过……”

    小舟死死攥住沈默的衣角,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。

    他另一只手比划得更快:“切断联系!切断联系!”

    沈默突然抓起手术刀。

    苏晚萤瞳孔骤缩,刚要阻止,就见寒光一闪——他割开的是自己左臂,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流下来,滴在主控台上。

    “以血为墨。”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写‘不存在’。”

    血珠在控制台上绽开,他用食指蘸着血,一笔一画地写:“此地无案,此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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