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手术刀在掌心转了半圈,刀尖轻轻抵住自己虎口。
那里有道新疤,是方才掰苏晚萤指甲时被划的。
疼痛让他的思维更清晰:“它开始模仿了。模仿受害者,模仿我父亲……”
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。
沈默猛地抬头,苏晚萤正盯着他手里的手术刀。
她的眼睛亮得惊人,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烧。
然后她抬起手,用带血的指甲在空气里划了三个虚虚的痕迹——是“小心”的“小”字。
窗外的风卷着最后一缕雾掠过,带起她额前的碎发。
沈默忽然想起铅盒入土时地下传来的闷响,想起阿彩喷漆时路灯的闪烁,想起解剖刀下那团文字纤维。
所有碎片在他脑海里拼出个模糊的轮廓:“它不再满足于吞噬语言,它开始学习说话了。”
手机在他掌心再次震动,是助手发来的消息:“停尸柜的‘告’字,下半部分的‘口’写完了。”
沈默低头看苏晚萤,她的嘴唇动了动,这次他看懂了——她在说“听”。
整座城市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。
远处传来地铁报站声,这次没有在第三站中断,而是清晰地念完了全程:“下一站,中心医院。”但那声音太完美,完美得像用录音软件修过一百万次。
沈默握紧手术刀,刀刃压进掌心的旧疤。
疼痛顺着神经窜上脊椎,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朵里轰鸣——比任何电子仪器都真实。
手机屏幕亮起,摩斯密码的发射源定位结果跳出来。
他盯着那个不断闪烁的“未知”,突然笑了。
“很好。”他对着空气说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“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喂你吃第二把碎玻璃了。”笔趣阁_www.biquge16.lo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