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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起床头的便签本,钢笔尖在纸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墨迹晕成一团:“第九门,是‘遗忘’本身。”写完最后一个字,她又重重倒回枕头,冷汗浸透了病号服的后颈,可眼底却浮起一层清明。

    铸铁厂里,周警的脚步声就是在这时撞进来的。

    “沈法医!”刑警举着记事本,额头还挂着汗珠,“刚接到报案,说有人看见流浪汉进了厂区——”他的笔尖悬在“姓名”栏上方,“您配合登记下,我好——”

    “别写!”沈默的吼声响得震耳,可还是晚了半拍。

    周警的笔尖已经落下,在纸上拖出一道“沈”字的横。

    炉中的锈灰人形突然转向。

    原本模糊的“五官”剧烈扭曲,锈粒凝聚成的“喉咙”里发出幼兽般的低吼。

    周警被这声音激得打了个寒颤,手腕一抖,铜哨“当啷”掉在铁轨上。

    那是声清脆得反常的鸣响。

    像是有人拿银匙敲碎了玻璃,又像是春风穿过十二孔的玉笛。

    铜哨的声波撞在震颤的铁轨上,竟与B9井底的共振曲线完美重叠——相位相反,频率相消。

    锈灰人形瞬间溃散,锈粒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,簌簌落了满地。

    沈默弯腰捡起铜哨,内壁的刻字在灯光下泛着暗黄:“镇名邪,守本真。”他突然想起苏晚萤说过的民俗典故——旧时婴儿满月要请里正鸣铜哨,取“官方正名”之意。

    原来这铜哨不是普通的老物件,而是能短暂压制私域执念的“命名权凭证”。

    但这只是拖延。

    当他推开特护病房的门时,苏晚萤正望着窗外的月亮。

    她的手指还捏着那张便签纸,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。

    沈默在床沿坐下,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——那里面存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,她笑着说“我叫苏晚萤”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你听见所有声音,”他把录音笔贴在她耳边,“但你不必守门。”

    心电监护仪的节奏突然变缓。

    苏晚萤转过脸,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清晰得像刻在青铜上的铭文:“我叫苏晚萤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容器。”

    “是命名者。”

    深夜的法医工作室里,阿黄的焊枪在墙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时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
    苏晚萤的手绘符号、泵站的旧图纸、铜哨的铭文,此刻在白板上拼出一张泛着冷光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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