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便趁乱夺门!一旦城破,后果不堪设想!”

    魏忠贤听得脸色发青。他看见人群近了,更近了。那些蹒跚的身影,多是白发苍苍的老者,衣衫褴褛的妇人,甚至还有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、冻得小脸发紫的孩童!他们每人怀里都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袱,步履踉跄,哭声震天。

    魏忠贤倒吸一口凉气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。他猛地扭头,死死盯住侯世禄和刘应坤:“那……那该如何是好?!”

    刘应坤声音嘶哑:“祖爷!慈不掌兵!当此生死存亡之际,唯有……唯有以火铳拒之!绝不能让这些人靠近壕沟!更不能让他们把土包扔在城墙下面!”

    侯世禄嘴唇哆嗦了一下,想说什么,终究还是闭上了嘴,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城下那些哭喊的面孔,或许就有他麾下士卒的父母妻儿!

    魏忠贤脸颊抽搐起来。他死死盯着城下那片越来越近、哭声震天的人潮……

    “孙祖寿!祖大寿!”魏忠贤猛地一拳砸在垛口上,尖利的嗓音因愤怒而变了调,“我本以为蓟镇杀伐过重!现在看来......杀少了!杀得太少了!”

    他猛地转身,手指颤抖地指着侯世禄和刘应坤:“快!快调兵!给咱家守住城门!绝不能让这些百姓靠近!更不能让鞑子死士混进来!”

    “上公!”侯世禄急道,“城内的军心……恐有变啊!那些都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变?!”魏忠贤眼珠子都红了,声音尖利,“现在顾不得了!顾不得了!城破了,大家一起玩完!刘应坤!侯世禄!”

    “奴婢在!”

    “末将在!”

    “点齐所有净军!所有家丁!给咱家分派到各门!尤其是西门!死死守住城门洞!没有咱家的手令,谁也不许开门!谁敢靠近城门,格杀勿论!”

    “遵命!”刘应坤和侯世禄齐声应诺,转身飞奔下城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宣府镇城西门外。

    寒风如刀,刮在人脸上生疼。上万被驱赶的百姓,在蒙古骑兵的皮鞭和弯刀的威逼下,哭嚎着,一步步挪向那道宽大的、早已冻得结实的护城河冰面。他们怀里的土包沉重异常,压弯了腰,冻裂的手指死死抠着包袱皮。

    “娘!我走不动了!”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摔倒在冰面上,怀里的土包滚落,冻土撒了一地。他身后的妇人慌忙去扶,却被旁边一个蒙古骑兵一鞭子抽在背上,皮袄裂开,血痕立现。

    “快走!把土扔到城墙根下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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