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东林,却不党同伐异,能就事论事,提出务实折中之策,尤为难得。可见东林之中,亦有真君子!

    殿内一时寂静,崇祯沉默片刻,目光再次扫过三位重臣,缓缓开口:

    “三位爱卿所言,皆是为国筹谋,朕心甚慰。然辽东糜烂,非一日可复;朝廷拮据,亦非旦夕可解。锦州、旅顺,皆不可轻弃,却又都难守……朕思虑再三,有一想法,想听听三位的意见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起来:“那就是......锦州、旅顺二地,谁能守住,就是谁的!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阶下三人俱是一震!王在晋猛地抬头,孙承宗花白的眉毛紧锁,李邦华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愕。

    “陛下!”王在晋率先开口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,“陛下之意……是要效仿唐朝,设立藩镇吗?万万不可啊!藩镇之祸,殷鉴不远!此乃饮鸩止渴,遗祸无穷!”

    孙承宗也急切道:“陛下三思!藩镇割据,尾大不掉,终成国之大患!汉末州牧,唐季节度,皆前车之覆!”

    李邦华虽未直言反对,但紧锁的眉头也表明了他的忧虑。

    崇祯苦笑一声,那笑容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看透世事的苍凉:“藩镇之祸?三位爱卿,你们只看到藩镇割据之害,可曾想过,唐朝若无那些藩镇,恐怕早就亡了吧?是那些藩镇,替大唐续了命!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,走到御案前:“如今我大明,辽东将门,哪个不养着成百上千的家丁?祖大寿的关宁铁骑,毛文龙的东江健儿,名义上是朝廷的兵,可朝廷的饷银,真的能如数发到每个兵卒手里吗?那些家丁,认的是将主,还是朝廷?说句诛心的话,他们早已有割据自雄之实,只差一个名分罢了!”

    崇祯的目光变得锐利:“既然如此,朕何不就把这名分给他们!把锦州封给一个愿意担起守土之责的辽东将门,世袭罔替,永镇锦州!把旅顺封给毛文龙,让他永镇旅顺!朝廷每年给他们一笔定额的粮饷,让他们替朕,替大明,守住这国门!”

    他转身,目光灼灼地看着三人:“你们替朕算算!若有一万精实之兵,能守住锦州否?能守住旅顺否?这一万精兵,按两千骑兵,八千步兵来算,朕这两日算了笔账……”

    崇祯的声音清晰而冷静:“按照辽兵精锐的高额饷银来算,骑兵月饷二两四钱,年二十八两八钱,两千骑便是五万七千六百两;步兵月饷一两五钱,年十八两,八千步便是十四万四千两。合计二十万一千六百两!朕再给他们凑个整,给二十五万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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