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搞的“议罪银”,是要绕过庞大臃肿、效率低下且同样不干净的官僚体系这个“中间商”,直接跟阉党贪官们做交易,一手交钱(赎罪银),一手交“特赦”。可这招,对付这些根基深厚、掌握着京营兵权,对锦衣卫也多有渗透的世袭勋贵,不好使!

    更麻烦的是他们本人可能确实没直接贪墨,侵占是祖辈干的,皇上的刀子很难砍到他们身上。至于那些祖宗......不少人都配享太庙了!

    还能搬出来判刑?不好办啊......

    “呵呵,”崇祯放下保温杯,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,打断了两位国公的“表忠心”,“二位国公言重了。朕不是要追究祖上的事。太祖爷、成祖爷那会儿,百废待兴,规矩或有疏漏,也是在所难免。”他话锋一转,用一种近乎市井讲价的口吻道:

    “朕的意思呢,过去的事,可以一笔勾销。侵占的田亩,不必全退。退一半,如何?剩下的一半,朕今日就做主,赏给你们两家了!算是对二位国公世代忠勤的酬功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如温水般扫过两人,又抛出一个更具诱惑的条件,“或者,还有另一个法子。你们两家,若能按二百亩田养一丁的标准,给朕提供……嗯,比如说,英国公府出五百,成国公府出三百,这八百个能披甲、能挽弓、能上马杀贼的好汉子,编入京营,战马器械粮饷由你们供应,但听朝廷调遣。若是能做到,那剩下的一半田,也不用退了,就当是朕特许你们替朝廷养兵了!如何?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客气至极,甚至带着点“商量”的意味,仿佛真是体恤勋臣的难处。可张惟贤和朱纯臣心里雪亮:这哪是赏赐?分明是釜底抽薪!退一半田,那是割肉;按田亩比例出精壮家丁,更是要命!那是各家安身立命、在乱世中保全家族的核心武力!交出去,还是交给皇帝?那跟自断臂膀有何区别?至于说替朝廷养兵……粮饷器械全由自家出,兵却归皇帝调遣,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!

    张惟贤突然咳嗽了两声,颤巍巍地再次伏地叩首:“陛下天恩浩荡,体恤老臣!然侵占军田,无论多少,皆是大罪!老臣岂敢以陛下恩德,掩盖家门过失?查明之后,必当全部清退,分毫不留!至于养兵……老臣定当竭力报效,倾尽家财,为陛下练得精兵!只是这田亩清退,乃国法所在,老臣不敢因私废公!”

    朱纯臣也跟着磕头如捣蒜:“对对对!老国公说得对!臣也一定全部清退!分文不留!练兵报效,臣责无旁贷!”他把“全部清退”和“练兵报效”分得清清楚楚,绝口不提用田换兵丁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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