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报纸仔细地对折,放在桌角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,越过薄薄的镜片,落在了陈山身上。

    那目光很平静。

    没有长辈对晚辈的审视,也没有上位者对闯入者的压迫。

    就像一位严谨的学者,在观察一个送上门来的,有趣的标本。

    “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视线扫过那个锦盒,没有伸手去碰的意思。

    苏晚晴见状,心里一急,连忙上前一步,亲手打开了锦盒。

    锦盒里铺着暗红色的丝绒。

    丝绒上,静静地躺着一套造型古雅的小剪刀,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,闪着温润的银光。

    “爸,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陈山,特意为您找来的。”

    苏晚晴的声音有些急切,生怕父亲会错了意。

    陈山在此时,适时地开口解释。

    他的语气,一如刚才的沉稳。

    “晚辈知道,先生雅好盆景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前些日子,托朋友在荷兰的一个拍卖会上拍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套十八世纪的银质园艺剪,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,就是个合用的玩意儿。”

    “希望能合先生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苏明哲的目光,终于起了一丝极细微的波澜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,拿起了那套银剪。

    入手微沉,银质因为岁月的打磨,触感温润柔和。

    剪刀的握柄上,用手工雕刻着精细的郁金香花纹,工艺繁复,却不显得俗气。

    懂他的爱好,不难。

    能找到这样一件东西,还能用这样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,不动声色地显露出自己的渠道、品味与财力。

    这个年轻人,有点意思。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苏明哲放下了剪刀,指了指对面的真皮沙发。

    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,端来了三杯热气腾腾的锡兰红茶。

    骨瓷茶杯碰撞时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书房里,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
    只有壁炉里的火焰,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。

    苏晚晴端着茶杯,指尖的温度透过骨瓷传过来,她却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听说,陈先生最近在九龙,搞得风生水起。”

    苏明哲率先打破了僵局。

    他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热气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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