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药液,被缓缓推入王虎的身体。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他才缓缓站起身,用一块破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污。

    “他伤口清干净了,命暂时保住了。”

    他平静地环视着一张张煞白的面孔。

    “接下来,就看他的造化了。”

    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。

    每一分,每一秒,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。

    没有人说话,没有人敢动,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门板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,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是半个小时,或许是一个世纪。

    鬼叔颤抖着,第一个伸出手,探向王虎的额头。

    下一秒,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,猛地僵住,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。

    “烧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
    “烧……退了!真的退了!”

    一句话,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死水。

    癫狗一个箭步冲上去,手指哆哆嗦嗦地探到王虎的鼻子下面。

    那微弱但平稳的气流,清晰地拂过他粗糙的指节。

    呼吸,也平稳了许多!

    奇迹!

    这颠覆了他们所有人认知的一幕,就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。

    这个结果,比陈山之前说的任何话,做的任何事,都更具冲击力。

    癫狗猛地抬起头,看向站在阴影里的陈山。

    那眼神里,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鄙夷与不服。

    取而代之的,是无法掩饰的震惊,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敬畏。

    这个草包堂主,真的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不,他根本就不是那个草包阿山!

    陈山用这超越了整个时代的医学知识,不仅仅是为王虎,更是为整个摇摇欲坠的和义堂,赢得了最宝贵的喘息时间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他在所有手下的心里,种下了一颗敬畏的种子。

    这颗种子,将决定和义堂未来的走向。

    军心,暂时稳住了。

    陈山走出令人窒息的柴房,站在昏暗破败的院子里,抬头望向城寨那片被无数违章建筑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。

    钱。

    钱从哪儿来?

    福义兴的三天之期,就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斧,随时都会落下。

    堂口的账本,比他的脸还干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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