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妄动,则剑不妄出。” “手腕再翻半寸。” 福伯将拐杖横在他肘弯处,“您祖父练这式时,能让剑尖悬着的花瓣半个时辰不落。”

    林夏感到小臂的肌肉在微微抽搐,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,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。他想起上个月在酒楼听书,说书人讲起江湖剑客对决,说真正的高手能让剑尖的颤影凝成一朵花。当时他撇着嘴不信,此刻却盯着剑尖那片颤动的海棠花瓣,忽然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。 日头爬到中天时,西跨院的青石板已经被他的脚印洇湿了大半。

    第十二式 “清风送远” 收势的刹那,林夏的手腕猛地一沉,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。他喘着气扶住膝盖,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板上歪歪扭扭,像株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芦苇。 “歇会儿吧。”

    福伯递过的茶盏里飘着两片龙井,水汽氤氲了老人眼角的皱纹,“当年你祖父练到第七式,手腕肿得连筷子都握不住。” 林夏接过茶盏的手还在抖,温热的茶汤溅在虎口处,烫得他指尖一缩。屋檐的雨水顺着瓦当汇成细流,在石阶上敲出明快的节奏,倒像是谁在轻轻打着拍子。他望着剑穗上晃悠的玉佩,忽然发现那玉上的梅枝原来刻得极细,每道纹理都藏着若有若无的韧劲儿。 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时,

    林夏开始练第十七式 “朗月悬空”。剑身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,随着他转身的弧度在青砖上游走,像条苏醒的银蛇。当剑尖第三次稳稳停在鬓角时,他听见福伯低低地 “咦” 了一声,转头看见老人正用袖口擦拭眼角。 “

    这式最忌浮躁,” 福伯的声音有些发哑,“你祖父当年为了练它,在月光下站了整整三个月。” 暮色漫进西跨院时,林夏的月白长衫已经湿透了三次。他收剑入鞘的动作终于有了几分流畅,剑穗扫过剑匣边缘的铜环,发出一串清越的脆响。福伯收起剑匣时,他忽然发现老人家手腕内侧有块月牙形的疤痕,像被什么锐器轻轻咬过。 “这是你祖父教我练剑时留下的。”

    福伯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疤痕,拐杖在地上顿了顿,“他说练剑的人手上没几道疤,就像书生没翻过几本书。” 晚膳时林夏的手还在抖,银筷夹起的莲子羹几次落在玉碗里,溅起细碎的甜香。父亲林砚秋放下象牙筷,指节叩了叩桌面:“明日开始,卯时到亥时,除了三餐不许出西跨院。

    ” 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,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。林夏望着窗纸上自己练剑的影子,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:“君子剑不是用来赢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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