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铎也松开了旗杆,抹了一把脸上的水(不知是江水还是冷汗),喃喃道:“仙长……威武!”
江心漩涡中的黑影似乎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被这么轻易挡下。它发出一声沉闷的、仿佛来自远古的咆哮,搅动得江水更加沸腾。
赵清真挡下巨浪,却微微蹙眉:“好家伙,怨气不小啊。看来不是简单睡醒了撒癔症。”
他身影一闪,如同鬼魅般沿着堤岸疾行,避开几道从江中射来的水箭,同时朗声道:“府尊大人!马大人!劳烦准备三牲祭礼,要上好的!再找些嗓门大的老汉,到江边唱几段本地安抚水神的渔歌号子!”
周知府和马铎如梦初醒,连忙嘶哑着嗓子下令:“快!快按仙长说的办!要上好的三牲!找会唱号子的老汉!快啊!”
官府机器一旦开动,效率倒是极高。很快,猪头、羊头、牛头就被摆上了临时搭起的祭台。几个被找来的老渔夫战战兢兢地站在江边,扯着嗓子唱起了苍凉古老的乌龙江渔歌。
说也奇怪,那苍凉的歌声一起,江中的风浪似乎真的稍稍平息了一些,那巨大的黑影也不再那么躁动。
赵清真点点头:“嗯,礼数到了,先礼后兵。现在该问问这老乌龟到底闹哪样了。”
他纵身一跃,竟如蜻蜓点水般,踩着汹涌的波浪,几个起落就逼近了江心漩涡!
岸上众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!这简直是神仙下凡!
赵清真立于波涛之上,归尘剑并未出鞘,只是提在手中。他对着漩涡中心喝道:“兀那石龟!贫道赵清真!你既已通灵,当知天道!为何无故兴风作浪,荼毒生灵?有何冤屈,不妨道来!若再冥顽不灵,休怪贫道剑下无情!”
漩涡中沉默了片刻,随即一个沉闷、苍老、又带着浓浓怨气的声音,如同滚雷般从水底传出:
“哼!小道士!休要多管闲事!不是尔等凡人先欺辱于吾?竟敢用污秽丝绦捆缚吾之元神!此等奇耻大辱,焉能不报?!”
赵清真一愣:“丝绦?什么丝绦?”他掐指一算,恍然大悟,“哦……你说的是六十年前,龙虎山张天师路过此地,见你灵气外泄恐酿灾祸,用以约束你的那道‘缚灵绦’?”
“正!是!”石龟精怒吼道,声浪激起千层浪,“那牛鼻子老道!仗着几分道行,欺吾太甚!将吾镇压于此一甲子!今日禁制稍松,吾定要水淹福州,以消吾恨!”
赵清真听得哭笑不得:“我说老乌龟,你讲点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