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了力气,到头来还是穿着破烂的衣服,吃着吃不饱的饭,连个安稳的住处都没有,一辈子都困在这滩涂之上,受着无尽的苦。

    或许是在想下辈子:若是真有下辈子,能不能别再投生到灶户家?能不能像那些城里的百姓一样,有口饱饭吃,有件干净的衣服穿,不用天天守着这口滚烫的铁锅,不用怕交不上盐税被打骂,能安安稳稳地活几天?

    可他们心里也清楚,这些念想不过是奢望。

    灶户的户籍是世袭的,他们的儿子、孙子,还会像他们一样,一辈子守在这盐场里,重复着同样的苦役,看不到半分希望。

    风从海面上吹过来,带着咸涩的味道,吹得他们花白的头发乱飘,他们却一动不动,只有空洞的眼神,映着远处灰蒙蒙的天,像是已经提前看透了自己和后代的命运,连叹息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朱雄英走到朱高炽身边,声音有些哽咽:“高炽,这些人……太苦了。咱们一定要改,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。”

    朱高炽点头,语气坚定:“放心,我来这儿,就是为了改。”

    “户籍世袭、官员贪墨、盐商盘剥……这些旧弊,我们慢慢来,一一革除。”

    他转过身,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怀安三人,眼神锐利如刀,“从今天起,芦台盐场的所有事务,由羽林卫亲自接管。你们三个,把盐场的账册、户籍、盐税记录,全部交出来,若是敢藏私、敢造假,我定不饶你们!”

    “是!是!下官这就去拿!”王怀安三人连滚带爬地起身,不敢有丝毫耽搁。

    他们知道,这位胖殿下是来真的了,遵化铁厂的例子就在眼前,若是再敢耍花样,怕是连命都保不住。

    朱高炽看着他们仓皇离去的背影,又看了看盐场上那些麻木的盐丁,深吸一口气。

    改革芦台盐场,比改革遵化铁厂更难——这里不仅有技术上的问题,更有户籍制度的束缚、官员盐商的勾结,还有数百年积累下来的沉疴旧弊。

    但朱高炽没有退缩,遵化铁厂的成功,让他有了底气;眼前这些盐丁的苦难,让他有了决心。

    他要打破世袭的户籍,让灶户的孩子也能有其他出路;他要揪出贪墨的官员,让盐税真正用到朝廷和百姓身上;他要改进煮盐的工艺,让盐丁们不用再受这般苦楚。

    “常茂,”朱高炽对常茂道,“派羽林卫守住盐场的各个出口,不许任何官员、盐商私自离开,也不许他们销毁任何账册、文书。”

    “末将遵旨!”常茂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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