洋等出海壮举百般阻挠,表面上打着“恪守祖制”的旗号,实则是为保住自家私囊里的金山银山。

    倭国使者携来的勘合符背后,暗藏着江南士绅们翻云覆雨的生意经:日商采购的上等生丝、名贵药材、文人字画,无一不是从苏杭的深宅大院流出。

    苏州的织机日夜不停,绸缎庄的掌柜与倭商密室议价;杭州码头的商船满载货物,打着旗号行走私之实;嘉兴的桑田产出的蚕丝,一半织成贡品,一半流入私商渠道。

    宣德年间,郑和最后一次扬帆时,江南出身的文臣们轮番进谏,奏折如雪片般堆满御案。

    他们引经据典,痛陈“劳民伤财”、“外邦不足图”,却对自己私通海商、坐收暴利绝口不提。

    朱瞻基在重重压力下,最终下诏召回船队。

    当宝船缓缓驶入太仓港,郑和望着锈蚀的锚链与垂落的风帆,一生壮志化作泡影。

    这位六下西洋的航海家,在江南缙绅的利益绞杀中耗尽心气,最终在归国途中含恨而逝,而大明的海上霸业,也随着他的陨落彻底黯淡。

    自郑和船队最后一次归港,大明水师便陷入漫长的寒冬。

    曾纵横四海的宝船群被铁链锁入淤泥遍布的船坞,柚木船板在咸涩海风的侵蚀下逐渐开裂腐烂,雕梁画栋的甲板爬满青苔,成为海鸟栖息的废墟。

    那些凝聚着无数匠人智慧的先进战舰,无人修缮,无人问津,只能在潮起潮落中缓慢锈蚀,龙骨断裂的声响如同巨兽临终的悲鸣。

    而更致命的打击来自朝堂深处。刘大夏以“恐遗祸后世”为由,将郑和船队数十年积累的航海图、针路簿、潮汐表等珍贵资料或藏匿或焚毁。

    这些记录着从马六甲到东非海岸的详细水文、暗礁分布、季风规律的秘册,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,大明数代航海者用生命换来的经验就此失传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朝廷严令禁止建造双桅以上大船,拆除民间海船,沿海卫所转为防御倭寇的单薄防线。

    曾经震慑四海的大明水师,从一支能远征非洲、威压南洋的远洋劲旅,沦为蜷缩在近海的孱弱船队。

    官兵缺员严重,战船陈旧不堪,连日常巡逻都难以维系!

    但是,这还远远不够,文臣缙绅想要的,不只是让大明水师烂掉,而是一直烂掉!

    他们在六部安插亲信,将海禁条款写进祖训般严苛的律法,凡有官员提议修缮战船、重启海运,必被扣上“违逆祖制”、“动摇国本”的罪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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