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粉尘。

    地面涂抹了繁复到极点的纹路,汇成了惊悚魔幻电影中会出现的圆环法阵,仅仅只是凝视片刻,灵魂就好像要被吸了进去。

    可法阵的边上,已经站了许多人。

    有人扬起巨大而粗劣的机械臂,他裸露出的后背与胸膛上,布满了海水吹蚀的斑驳疤痕,每个新亚罗门湾的码头工人,都不可避免地留下这种印记。

    妇女抱着婴儿,跪坐着,红光倒映出一张充满希冀,又无比狂热的脸庞。

    也有人颤抖着,大口吮吸流着红色粉尘、细腻滋味的空气,就好像这样,便能填补上卖掉肾脏的身体空缺。

    最初的高喊之后,这里重新陷入了安静。

    人们紧紧盯着场内,只见一位老人跪在那里,身上由一块块破布缝制成的长袍,就这样拖在了地上。而他的面前,正躺着一位断断续续呜噎的少年。

    “不必怕了,孩子.”

    老人抬起手,粗糙如岩石的手指,缓缓抚过少年的喉咙,然后,比岩石更为粗糙的触感,自指尖传来。

    曾属于喉咙的地方,现下被圆锥形、边缘呈锯齿状的硬壳取代,分不清是海水还是血的粘稠液体,顺着硬壳的缝隙滴答淌落,给地面点上了一块块难闻的斑点。

    新亚罗门湾的环境早在很多年前,就不适合人生存了,而几乎所有净化站都被三大势力牢牢掌控。植入体太过昂贵,于是把变异藤壶植入喉部,辅助过滤空气与水,成了许多人的选择。

    只是这些变异的藤壶,繁殖的效率太过旺盛,稍有不慎,便会阻塞气管,乃至牵扯到神经系统。

    “伟大之红王,我等共同的唯一的拯救真主啊——”

    老人咬破指尖,任凭殷红到不正常的鲜血流下,浸没捏住的手术刀。

    在絮絮叨叨中,他一点点切割、挑出与解剖藤壶,后者受了刺激,下意识蜷缩收紧起来。这一下本该无比痛苦,但红光笼罩之下,少年竟恍若无觉,反而慢慢露出了微笑。

    最终,藤壶生长过剩的部分,统统被清除。

    而少年,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,没留下其余伤口,甚至没流出多少血。

    周遭的人群里,终于有人按捺不住,高声道:“赞美伟大之红王!”

    下一刹,其余人跟着高喝:“赞美伟大之红王!”

    轰——

    宛若铜碑被敲击的回荡声,突然响起了。

    那是低沉而肃穆,却又莫名带来一种不安感的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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